浙江大学翟业军教授为省武高学生开展文本细读讲座

    12月7日下午，浙江大学翟业军教授莅临省武高，为全体高一学生开展文本细读专题讲座。

    翟教授从他的几次高考命题经验谈起。一次是2014年江苏高考卷附加题：鲁迅《故乡》的结尾处，“我想到希望，忽然害怕起来了”，因为希望不过是“自己手制的偶像 ”接着，“我”又想：“希望是本无所谓有，无所谓无的，这正如地上的路；其实地上本没有路，走的人多了，也便成了路”这两个想法之间有什么关系？反映了作家什么样的心态？一次是2012年江苏高考附加题：鲁迅的《药》中花白胡子等人说：“发了疯了”；夏四奶奶大声说道：“瑜儿，他们都冤枉了你……”，请简要分析他们对于夏瑜态度的异同。

    通过对这两题的分析，让学生感知到了翟教授文本阅读之细致与文本解读之精道，同时，他也笑称，高考中的文学类文本是在高中阶段为考生送上的最后一道文学盛宴，因此要慎选文本，选好文本。

接下来，翟教授则以汪曾祺《侯银匠》原文为载体，带领大家重读、精读小说。带领学生走进文本，将心比心，精确解读文本，深刻理解文本。通过两个小时的讲座，学生至少深刻理解了以下几个方面的内容：

    汪曾祺行文风格。“有话则短，无话则长”，当别人觉得无话可写，亦或是没有必要写的时候，原文对于侯菊改花轿的细节写得更为细致，“流苏”、“八仙庆寿”、“飘带”、“金龙”、“飘带”，正因为侯菊的嫁妆没有其它，只能在轿子上加工细做。而对于侯菊出嫁的场景，只是简单一句带过“鞭炮一响，老银匠的眼泪就下来了”，老父亲的不舍、难过与隐忍在这一刻显露无疑，但汪曾祺的笔法却极其克制平淡。其次，用典自然。“她好比一树桃子，还没有开花，就结了果了”，化用《诗经·国风·周南·桃夭》“灼灼其华”、“有蕡其实”、“其叶蓁蓁”这三个女子不同的人生阶段，体现侯菊过早地懂事。

侯菊形象重认识。开头童谣“白果子树，开白花，南面来了小亲家。亲家亲家你请坐，你家女儿不成个货。叫你家女儿开开门，指着大门骂门神。叫你家女儿扫扫地，拿着笤帚舞把戏。”当别人的孩子在玩耍、妈妈不让做家务、被婆家“埋怨”的时候，侯菊已撑起了所有家务，这使得文章更有张力。

但也正因为汪曾祺一贯的克制平淡风格，让我们在读到“很能干”、“把家务全撑了起来”、“事事都做得很精到”等这些最高级词汇，以及“侯菊竟能在一口锅里煮出三样饭，一个盘子里炒出不同味道的菜”这种几近夸张的描写时时，来得有些不习惯。翟教授分析这不仅是汪曾祺对于这样一位极能干的女孩的夸赞，同时，也不禁让我们反问，十七岁的姑娘凭什么这么能干？怎么能这么能干？极能干，也就是极心疼，极悲伤。      

而对于学生对侯菊“拜金”的解读，翟教授也指出其实是穷人家的孩子被逼着早当家，她需要懂一点世故，“侯菊说：‘不是我稀罕金东西。大嫂子、二嫂子家里都是有钱的，金首饰戴不完。我嫁过去，有个人来客往的，戴两件金的，也显得不过于寒碜’”，因此文章后面写道“心里有点甜，又有点苦”，这是父亲能为女儿做得最后一点事情，但这也是真实的贫贱。  

而对文末“姑苏城外寒山寺，夜半钟声到客船”的解读更是将讲座推向了高潮。翟教授从鼓楼、钟楼对于一座城的意义，谈到脉搏之于人是生活正常的表征，姑苏城内的人因熟悉的钟声而酣睡，而姑苏城外的客人张继却因为听得钟声而难眠。父母之于子女也就是站在客船上眺望着子女，是守候，是祝福，但绝不打扰，同时也体现出父母背后深深的孤独感。

    在长达两小时的讲座中，同学们还领略到了一个学者深厚的文化修养，戏曲、文人轶事张口便是，为了贴近十五六岁的高中生，更是“大舅小舅”齐上阵，尽可能地让学生去感受。

高一语文备课组组长孟凡虎老师说，翟教授以其专业素养与文学造诣为我们播下文学的种子，打开文学的大门，更以其生动诙谐的语言拉近了我们与文学的距离。我们不只是听讲座，我们是过瘾，是享受！

翟业军，1977年生于江苏省宝应县。2004年毕业于南京大学中文系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，获文学博士学位，旋即留校任教。2016年底任职于浙江大学中文系，兼任浙江省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秘书长。出版专著《春韭集》（江苏文艺出版社2013年版）、《金风集》（浙江大学出版社2019年版）。主持国家、教育部和江苏省社科项目多项。

（文：高顾楠  图：陆亚平）